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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纷“陈”

歌坛怪杰:陈娟

发布时间:[2005/4/4]  所属栏目:[陈言陈语]  点击:[4716]
歌坛怪杰:陈娟
张国春
天下之大,歌坛豪杰之多,可谓数不胜数。陈娟的歌却能令人过耳不忘、雅俗共赏。不能不说,这个小家伙有些本事。这一评价不是出自一般等闲人士之口,乃是堂堂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前党组书记、常务副部长高占祥当着媒体各方神仙长枪短炮面前的红口白牙,并且有高先生亲笔题赠陈娟的书法大作为证,时为1995年春天。那日,高先生来到陈娟的家乡:三峡宜昌,为全国先进文化县的长阳授牌,在当地文化部门组织的专场欢迎晚会上,无意之中,陈娟的一曲:“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令见多识广的老部长击节叫好。高占祥说,陈娟,你就是到中央民族歌舞团去独唱,也是毫不逊色的。从那时开始,广阔的舞台在陈娟的面前打开,自幼生长在长江之滨、“听惯了船工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的陈娟,开始走出湖北、走向全国,乘着歌声的翅膀,走出了一条“得奖专业户”的道路。熟悉陈娟的人都说,陈娟的成功得益于“剑走偏锋”,因此称之为歌坛怪杰。
无意插柳自成才:其怪一。文艺界总是有些事情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多成名的大腕不是出自科班;正经科班出身的,又成不了大腕。这不,新杀出的黑马:陈娟,既非金铁林先生的入室弟子,又不是彭丽媛博士的得意门生,甚至连正经音乐院校的资质都没有,但在歌坛强手如林的竞技中,却过关斩将,一路绿灯。 1995年12月,她以一曲:纤夫四季调,获文化部颁发的全国第五届群星奖表演二等奖;1999年11月,在重庆她以一曲:土家花背篓,再获文化部颁发的全国第九届群星奖获优秀奖; 1999年11月在中国南宁国际民歌节邀请赛中获特别奖; 2000年8月在贵州凯里国际芦笙节邀请赛中,以刘海砍樵、智斗获特别奖; 2003年12月31日获第十一届“全国青年歌手大赛”湖北赛区优秀奖;2004年12月30日在广州,参加中央电视台新年晚会演出;2005年1月22日出演北京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虽然桂冠花团锦簇,陈娟知道,自己的知音其实是老百姓。她最早的“个人音乐会”,就开在宜昌城区繁华的胜利四路养心园大酒楼。这家由区文化部门开办的第三产业在竞争中打出了文化特色牌,推出了免费欣赏地方山、民歌演唱的特色服务。经人介绍,区文化局长找到了刚刚毕业到工厂的小技工陈娟。小陈娟受宠若惊:这可是她见到的最大的官了!并且还有如此美妙的好事—我的天!登门请她在这样豪华的酒楼举办“陈娟个人音乐会”!而且天天!顿顿!!这让她不能不相信,天上有时候还是可以掉馅饼的。陈娟急急点头如鸡啄米:别说人家局长亲自承诺会付给演出报酬,就是让她付给人家音乐会的场租费,她也是愿意的呀!真别说,局长的点子,陈娟的嗓子、歌子,立马换来大把大把的票子。养心园大酒楼的生意火得挡都挡不住!起初是把区直机关、区属企业的客人都招来了。渐渐口口相传,市直机关和过往三峡的客人都来了,以致惊动了市委书记、市长,纷纷大驾光临养心园大酒楼,看看陈娟何许人也,究竟其人其歌怎样神奇,把个区长、区委书记宝贝的不行、当成了镇区之宝?一时间,电台、报纸、电视一通狂轰乱炸,陈娟成为宜昌城家喻户晓的新闻人物。酒楼举办的“个人音乐会”改变了陈娟的命运,她被作为特殊人才从工厂引进区文联,并被破格提拔为文联副主席,在全市十四县市区的文艺评奖中,她被授予宜昌市政府最高文艺奖:三峡文艺明星奖。朋友们笑言:陈娟得奖,是顾客和歌迷用脚投票当选的。此话其实也不尽然。陈娟虽是自学成才,却经过大学和研究生课程教育,这和以唱陕北民歌扬名的阿宝截然不同。她对声乐理论的钻研和理解,远非出自茶楼酒肆的民间歌手阿宝能望其项背。所以陈娟的成名并非偶然。
“文武昆乱不挡”:其怪二。戏曲界对演员的最高褒奖,往往用“文武昆乱不挡”一言以蔽之:什么样的活都演,什么行当的唱腔都会。粗犷处如铜锤花脸的排山倒海,细腻处如昆曲小生的余音绕梁。而陈娟的模仿秀,也确是一绝。在唱法上不拘一格,技巧上不循规蹈矩,往往奇峰突起,达到意想不到的艺术效果。民族歌曲,如十五的月亮、敖包相会… ,她唱得字正腔圆,委婉悠扬;通俗歌曲:千万次的问、女人是老虎…,她唱得激越高亢,风趣洒脱;美声歌曲:我爱你中国、塞北的雪…,她唱得大气磅礴,势若长虹。还有京腔京韵的京歌:说唱脸谱、故乡是北京,在她也是随手拈来,舒展自如。戏曲演唱对大多数声乐演员来说,因其唱腔、板式要求严格规范,而望而却步。陈娟对此也是狠下了一番功夫。无论是京剧还是地方戏,她都唱得韵味十足,有板有眼。京剧:苏三起解、都有一颗红亮的心;黄梅戏:夫妻观灯 ;湖南花鼓戏:刘海砍樵;豫剧:谁说女子不如男;粤剧:帝女花…如同对待每一首歌曲作品一样,她对不同的戏曲唱腔都认真研究其各异的风格特征:京剧的华贵,黄梅戏的朴实,粤剧的缠绵,她都表现得淋漓尽致。内行听了挑不出毛病,外行听了不断叫好。陈娟的演唱在多年的实践中已经形成独特的风格,她的音色甜美,音域宽广,音质纯正,尤其是音乐感觉十分敏锐,因而适应各种流派、各种风格的艺术作品。当然,她最为拿手的还是鄂西特色的山民歌了。“三峡,我的家乡”、“山路十八弯”成为陈娟常唱常新的保留节目。这些最具土家族特色的歌曲陈娟唱得荡气回肠,酣畅淋漓。每次观众总是报以经久不息的掌声。在长江、清江边上长大的她,深得母亲河天钟地秀之灵气,高亢明亮的山歌,委婉清丽的南曲,雄浑激越的号子这些耳熟能详的家乡的旋律,自幼伴随着她的成长,深深地融化在她的血液中。作为屈原、王昭君的故乡人,那种与生俱来的聪慧,更是积淀为她用之不竭的音乐灵感。在全国的大赛中,听了她的演唱,专家们不住赞叹:这孩子有灵气,满脑子都是旋律。
载歌载舞、亦庄亦谐:其怪三。生活中的陈娟是个挺阳光的女孩,她的笑声尤其富有感染力,时时的哈哈连天,眼睛眯成九点一刻。但小姐妹说她可会蔫坏,时不时地给你来点黑色幽默,当你开怀时,她却一脸严肃的瞪着你,满脸无辜的样子。观众们说,陈娟这小家伙一上了台就有戏,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能招来满堂彩。她一个人的独唱节目,却能在台上不断兴风作浪,高潮迭起,叫好不断。就像高明的一个魔术师施展魔法,牵着观众的思绪,或悲或喜,如痴如醉。她的表演有几大怪招:一是说。陈娟的煽情和一般演员的哗众取宠式不同,她上台从不说“我想死你了”“你们还爱我吗”之类恶俗的话,作为北大艺术专业的研究生,她的说辞优美流畅,平实通俗,幽默机趣,或赞美城市,或赞美风光,或赞美乡情,心随情动,落落大方。透着高雅、得体。二是舞。陈娟没有受过专业舞蹈训练,但这不妨碍她的舞姿优美。她的家乡自古有歌舞之乡的美誉,根据土家族古老的跳丧舞改造而成的“长阳巴山舞”,被著名的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贾作光赞誉为“东方迪士科”,在宜昌普及率之高可谓家喻户晓。生活在这个歌舞海洋中的陈娟如鱼得水,从小就迷上了家乡的舞蹈,她的一招一式倒是真有专业风范:犀牛望月、喜鹊登枝 ,凤凰展翅等等,在台上唱得兴起不禁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家乡的歌,配上家乡的舞蹈律动还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呢!三是演。姐妹们笑她是傻大胆,从来没有受过戏曲专业训练,居然敢大模大样地站中场,让京剧团的国家一级、二级演员围着自己跑老套、扎大靠、舞枪花,捧着自己演“说唱脸谱”: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陈娟除了一本正经、拿腔拿调在那儿摇头晃脑地大唱京歌时,伴之走边、起霸、圆场等戏曲身段表演,利索潇洒,真别说:像不像,三分样 。业内人士一眼就能看出,没有一番勤学苦练,是不可能有这等炉火纯青的。陈娟扮相秀美,歌声甜美,深得观众喜欢。有次,陈娟的“死党”:中央民族歌舞团实力派独唱演员、2005年央视春节晚会上深受观众喜爱的苗族歌手阿幼朵邀请陈娟去其家乡贵州凯里慰问演出,岂料几场演下来,陈娟大出风头,她出台一开口,观众叫好不断,一再返场加唱观众仍觉兴犹未尽。更有一些铁杆歌迷自愿组成追星团,跟着陈娟赶场,陈娟演到哪里,歌迷团追到哪里。陈娟到距离凯里200多里的都匀去演出,歌迷团竟专门租着车,捧着鲜花随同转场。阿幼朵非常得意乡亲们热爱自己好朋友的歌声。回过头来,却满脸严肃地“警告”地警告陈娟:我这可吃亏大了,明明是引狼入室嘛!
一人双打,阴阳歌手:其怪四。其它几怪也许有人看来似觉平常。但陈娟的绝顶之怪在于她的音色,再是任何歌唱家也学不来的。她的歌声之所以征服所有观众、评委、专家乃是她的秘密核武器——独具特色的唱法:既唱女声,又唱男声,女声唱得柔美,千娇百媚;男声唱得雄浑,大气磅礴。真是万人莫敌。对她的这一绝活,媒体最是卖力炒作,报端之上、荧频之间,什么反串歌手、阴阳歌手、鸳鸯歌手、双簧歌手各色称谓莫衷一是。经过几次全国性的大赛,陈娟的大名终于传到了央视著名的星探耳中。火遍中国的中央电视台文艺频道新开的王牌栏目“星光大道”节目组向她发出了邀请。这个以推出明星为己任的文艺栏目,以竞技性、娱乐性、益智性、观赏性著称的荧频巨无霸,每周双休日晚上的黄金时段播出,在全国拥有广泛的观众群。每一位获得邀请前来参赛的选手都有过五关,斩六将的艺术经历,都有拿手绝活并在当地拥有广泛的知名度。根据央视“星光大道”的竞赛规则,他们必须经历一次残酷的淘汰赛,每场参赛的5位选手历经4关拉锯赛后,只有一位胜出,另外4位当场惨遭淘汰出局。胜出者则为本周冠军,参加下一轮月冠军的角逐。2005年1月24日,北京石景山体育馆内,“星光大道”栏目组录制现场,资深主持人毕福剑以全国观众熟悉的一脸坏笑迎接陈娟,主持对她的闯关大赛。第一关陈娟的闪亮登场获得碰头彩。她以一曲女声独唱:《祖国您好》,和另外3位选手一起轻松过关。面对第一位出局选手沮丧的面容,陈娟手心暗暗捏了一把汗。第二关,“才艺大比拼”,陈娟使出了阴阳歌手的杀手锏:京剧《沙家浜》选段:智斗。她一赶三,分别演唱阿庆嫂、胡传魁、刁德一三人的唱段。前奏过门响起,观众屏住呼吸从“西皮摇板”那紧拉慢唱的熟悉旋律中捕捉那不一般的歌声。“这个女人哪,不—寻—常!”“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这小刁—一点面子,都不讲!”随着老生、青衣,花脸截然不同的唱段旋律在演播大厅从容响起,大厅顿时爆发暴风雨般的掌声。北京的观众不明白眼前这位姑娘何以把这三段完全不同唱法的歌唱,统一在自己的演唱中。但眼前的事实,又令人信服的说明,这个叫陈娟的小家伙的确是在自己的面前创造了奇迹:她把以小嗓发音的青衣假声、以胸腔、鼻腔共鸣为特征的花脸后脑声,以及气贯丹田典型的戏曲男高音的老生三者不同的发声结合得天衣无缝,不仅是一人双打,甚至是一人三打。真是闻所未闻!兴奋的北京观众毫不吝惜自己的掌声。甚至连久战沙场的主持人毕福剑都激动了。在过关比赛中,陈娟原本是邀请他和嘉宾张大礼作替身,分别为胡传魁、刁德一站位,以假唱对口形的方式为陈娟的表演助兴。孰料毕福剑越听越欣喜,竟有掠人之美之念,阿庆嫂最后一句长拖腔:“把他防—”被这位假唱演员脱口而出,全场哄堂大笑,气氛愈加热烈。陈娟人气指数一路飙升,第二关,陈娟再度轻松出现。 第三关,家乡美。陈娟用三首歌曲力克群雄。她使出的高招是首先演唱女声独唱,其次是男声独唱,紧接是男女声对唱。在“《女人歇不得》的女声独唱中,她独出心裁地把织布机搬上录播现场,一边以娴熟的手法编制西蓝卡普,一边以秀丽委婉的歌喉如泣如诉,吟唱出三峡地区女人世世代代的梦想,充满阴柔之美;而高亢激昂的男声独唱:《船工号子》,陈娟的歌声把观众带入了惊涛骇浪的长江三峡的激流险滩,充满阳刚之美。男女声对唱:《龙船调》则是陈娟一人双打的杰作。这首名满全国的湖北利川民歌,陈娟分别用男声、女声演绎出人世间暖暖的温情,最是充盈着和谐之美。这时,现场观众的情绪几乎是一边倒,陈娟本场摘冠呼声高涨。第四关“超越梦想”是决胜之局。面对最后一位竞争对手,面对观众如潮的掌声,陈娟胸中油然升起为家乡父老乡亲而战的豪情。一曲极富鄂西特色、高难度的《三峡,我的家乡》金属般的歌声充斥着录播大厅。这首电视剧:《家在三峡》
的主题歌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冲击力,激荡着陈娟的心房。歌曲的字字句句是那样贴切地表达着此时此刻她对家乡、对亲人的无限崇敬和热爱。“太阳照着这个地方,月亮照在这个地方;男人想着这个地方,女人梦见这个地方:三峡—我的家乡”。台上,陈娟载歌载舞;台下,观众在有节奏的掌声中,和着陈娟的歌声齐声高唱。本场冠军陈娟站在聚光灯下,摄像机前,深深陶醉在群情激昂的歌声之中。“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永远歌唱!”——这是歌坛怪杰陈娟此时此刻最深切的感受。


(作者系国家一级编剧,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湖北省戏剧家协会理事,宜昌三峡广播电视总台党组副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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